大一修通識類型必修課的時候要寫不少心得報告,所以必須使用很正經的寫法;比較熟悉的主題可以很正經地寫,若能混進不正經的玩意我會偷偷放進去 XD 老實講我覺得我假正經的功力不錯,歷史國文之類必修課的分數都比想像中來的高,是唯一有機會擊敗類書卷級同學的科目。
有一陣子我正好陷入情感纖細傷春悲秋的少男情懷,所以我有看一些林文月的作品,包含他譯註的源式物語。雖說時至今日我還是沒把這部日本版的紅樓夢看完(雖然整體文學細膩度無法比。但是兩作品對於該國的文學領域皆屬里程碑等級,故事性也相近),說穿了這部其實也就是日本最早的 YY 小說(人帥多金地位高的源式公子到處拈花惹草最終家破人亡頓悟人生的警世故事 !?),我其實只有跳著看幾個有趣的情節(主要那個時候對於和歌比較有研究熱誠,偽文青嘛)就把它當成國文課的期末報告,結果意外受好評,分數超甜
源氏物語導讀
1 物語文學
所謂物語也者, 初不必限於某人某事的實相記述, 卻是作者將他所見事態百相之好好壞壞, 把哪些屢見不嫌, 屢聞不厭, 希望傳諸後事的種種細節, 一吐為快記計
留下來罷了。當然啦, 當其欲褒揚之時, 難免儘選其善者而書; 當其欲求讀者共鳴之際, 則又不得不誇張渲染, 使集眾惡於一處。 不過, 大體來說, 都是事出有據, 絕少完全虛構的。
†紫式部在書中藉光源氏之口道出她對 「物語」的看法。
‡此段譯文摘自林文月女士的譯本。
2 風雅逸事?
對於傳統保守的人, 多半會認為源氏物語中所描寫的貴族糜爛情像似無可取之處,對於光源氏的濫情投以鄙夷的眼光。換個角度想想, 紫式部真正想表達的究竟是什麼? 小說裡大半的篇幅都在寫光源氏與眾多女性的互動, 一首又一首的和歌經源氏之口詠嘆而出, 其中包含的情感隨著故事情節發展而不斷地交替轉換著, 有的時候透出幾分閒情雅緻, 有時包含著熾烈的戀慕之情, 在失意的時候則有哀戚的悲嘆。或許可以這麼說, 這部小說以 「物之哀」為主調†, 道盡人生種種, 眾角色的悲歡離合與風雅情事才是故事的重心所在。纖細的筆調, 挾帶柔和而綿長不絕的韻調才是日本「和文學」的真正特色, 應該說這才是值得我們細細品味之處。
† mo·no·no·a·ha·re, 直譯為物之哀, 哀字意象不單是哀傷而已, 喜怒愛惡皆包含於此, 「物」為客觀存在的對象, 「哀」 則為人心迸發的主觀情意, 其意近
乎《詩品序》所言: 「氣之動物, 物之感人, 故搖蕩性情, 形諸舞詠」。
所謂物語也者, 初不必限於某人某事的實相記述, 卻是作者將他所見事態百相之好好壞壞, 把哪些屢見不嫌, 屢聞不厭, 希望傳諸後事的種種細節, 一吐為快記計
留下來罷了。當然啦, 當其欲褒揚之時, 難免儘選其善者而書; 當其欲求讀者共鳴之際, 則又不得不誇張渲染, 使集眾惡於一處。 不過, 大體來說, 都是事出有據, 絕少完全虛構的。
†紫式部在書中藉光源氏之口道出她對 「物語」的看法。
‡此段譯文摘自林文月女士的譯本。
2 風雅逸事?
對於傳統保守的人, 多半會認為源氏物語中所描寫的貴族糜爛情像似無可取之處,對於光源氏的濫情投以鄙夷的眼光。換個角度想想, 紫式部真正想表達的究竟是什麼? 小說裡大半的篇幅都在寫光源氏與眾多女性的互動, 一首又一首的和歌經源氏之口詠嘆而出, 其中包含的情感隨著故事情節發展而不斷地交替轉換著, 有的時候透出幾分閒情雅緻, 有時包含著熾烈的戀慕之情, 在失意的時候則有哀戚的悲嘆。或許可以這麼說, 這部小說以 「物之哀」為主調†, 道盡人生種種, 眾角色的悲歡離合與風雅情事才是故事的重心所在。纖細的筆調, 挾帶柔和而綿長不絕的韻調才是日本「和文學」的真正特色, 應該說這才是值得我們細細品味之處。
† mo·no·no·a·ha·re, 直譯為物之哀, 哀字意象不單是哀傷而已, 喜怒愛惡皆包含於此, 「物」為客觀存在的對象, 「哀」 則為人心迸發的主觀情意, 其意近
乎《詩品序》所言: 「氣之動物, 物之感人, 故搖蕩性情, 形諸舞詠」。
4 漢譯本比較
斯舉小段譯文讓大家稍事品嚐, 細細玩味兩譯作風格間的差異。豐子愷先生以古典文字譯此巨著, 挾其深厚的國學知識做出相當流暢的譯文。至於林文月女士的譯本, 則是以相當白話的文體寫成, 帶有女性纖柔的筆調, 為數眾多的注釋更是一大特色, 想近一步了解日本古代禮俗體制的人更是不可不看。 4.1 豐子愷本 源氏公子看了二條院庭中的櫻花, 回想起當年花宴的情狀, 自言自語地吟唱古歌中 「今歲應開墨色花」 之句†。深恐惹人議論, 只得籠閉在佛堂中, 天天背人偷泣。 夕陽如火, 山間樹梢畢露。 而橫亙在嶺上的薄雲, 映成灰色。 際此百無聊賴之時,這灰色的薄雲分外惹人哀思。源氏公子吟道: 「嶺上薄雲含夕照, 也同喪服色深黝。」 ‡ 無人間知, 獨吟也是枉然。 †古歌:「山櫻若是多情種, 今歲應開墨色花。」 見《古今和歌集》。 ‡ 本回題名 「薄雲」據此詩。 因此藤壺又名 「薄雲皇后」。 4.2 林文月本 源氏之君見二條院邸的櫻花, 禁不住憶起那一年的櫻花之宴來。 「櫻若有心為染墨」 †, 他黯自低吟, 復恐別人見了會起疑, 乃避入佛堂之中, 終日飲泣。 薄雲暗淡, 看似喪服的墨色。更覺意興闌珊, 萬事乏味, 諸多哀傷。 夕日傾兮不稍候, 薄雲低垂覆群峰, 灰暗凝重兮似吾袖。 他這樣感慨吟詠, 傾吐心聲, 但是佛堂中別無他人, 又有誰知曉呢? †句出 「古今集」哀傷, 上野岒雄作和歌。 |
3 小說人物與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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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小時候覺得人家說 Tom Cruise 帥的時候嗤之以鼻,然後大學當阿宅的時候沒事就看電影才發現幹!湯姆克魯斯演得片子耍帥都超自然的啊,演技還不錯啊;相較於李奧納多逐步大叔化的演員生涯, Tom Cruise 根本一路耍帥到底,造型都沒什麼變化
Unit. Corps. God. Country. (A few good men 心得)
壹、前言
在觀看本學期最後一部電影『軍官與魔鬼』(A few good men.)的時候,對於軍隊中下屬必須完全服從上級命令這種階層倫理極有興趣,劇中的有句對白更是令人玩味:
Dawson: To train him to think of the unit before himself. To respect the code.
Kaffee: What's the code?
Dawson: Unit. Corps. God. Country.
當辯護律師向當事人詢問何謂其信念時,Dawson 的回答顯示了軍隊的最高效忠對象應該是國家,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必須階層式地管理整個軍隊,也就是以團體為單位,由上而下地完全控制整個 corps. 層級低的單位必須服從層級較高的單位才行。
軍隊的社會結構與一般非集權式的社會結構有本質上的差異,本文將闡述筆者由電影『軍官與魔鬼』的情節衍生探討軍隊倫理的一些想法。
貳、從電影『軍官與魔鬼』看軍隊倫理
所謂的倫理(ethic)指的是規範複數個個體之間的關係以及行為準則的不明文限制,如果違反群體公認的倫理,必然破整個群體的和諧。[1]相較於一般民眾社會倫理所指涉的風俗習慣,軍事倫理(military ethic)所指為何則有許多不同的看法。
Karl Von Clausewitz 在名著《戰爭論》中曾提到「專業軍人應具的若干倫理素養,他將稱之為『軍人美德』(military virtue)與『軍人精神』(military spirit)。[2] Samuel P.Huntington 將軍事倫理視為一種異於技術,與時空無關,可以用於判斷任何軍官團體的一種專業主義。他指出軍隊倫理強調人性較軟弱、邪惡的一面,主張社會對個人的優越性和命令、層級的重要性。[2]在這樣以團體為重的信念下,個體的絕對服從影響了整個團體是否能正常發揮其應具備的效用以及安定性。軍隊在進行戰爭時期,必須確切掌握各項計畫的實行進度以及合理地向各單位傳遞行動指令;絕對的服從有利於資訊流通不窒礙,就戰略眼光,一個擁有良好紀律的部隊才能完全發揮出一加一大於二的超群戰果,在團隊中個人的背叛會導致整個團體的覆滅,所以階層式的管理保證了軍隊穩定存活,執行任務的能力。
要更進一步探討軍事倫理之前,我要先引述美國學者 Anthony E. Hartle 的想法:軍事倫理由是若干法令,或傳統、慣例所形成的一段遊戲規則,用以統攝軍隊成員行為。正式與非正式規範包含:官方誓詞、對憲法的承諾、任官令、基本信念(責任、榮譽、國家)以及其他傳統價值。
我們可以進一步分析劇中人物 Dawson 的想法:他確實尊重身為軍隊成員應有的基本信念,在忠於部隊、國家的前提下服從長官命令,並且認為服從命令的行為有全然的正當性,不同意律師 Kaffee爭取來,以認罪為前提破壞榮譽的妥協。
於是問題便浮現了:當長官的命令不合常理的時候你該怎麼辦?尤其是命令有能嚴重傷害到同僚的時候,作為下屬的軍人要如何應對?
參、合理服從與軍事倫理
引述自參考資料[3]:從下士到將官,儘管存在階級差異,但所有各級幹部之間的關係都應該建立在誠實與坦白的基礎上。當一位指揮官做了一項決定並陳述給下屬了解以後,每一位屬下都應該盡自身職責,誠實地提出自身的專業意見。一旦命令作成,則下屬必須堅定支持。
電影中的 Dawson 在短時間內接受到兩道截然相反的異常命令的當下,顯然忽略了他必須向長官不合理命令提出疑問,可以推測他在確知私刑執行的狀況下選擇默許這個懲罰行為,儘管他並不知情這個命令會置同袍於死地。根據片尾 Dawson 的反應:
Downey: What did we do wrong? We did nothing wrong!
Dawson: Yeah we did. We were supposed to fight for people who couldn't fight for themselves. We were supposed to fight for Willy.
顯然Dawson 承認了自身處理命令時的瑕疵,同時 Downey 也犯了同樣的錯誤,過於信任Dawson 而成共犯。在道德上,每一階層的每個成員都負有不遵守以及不下達違背到道德原則之命令的責任。[4]法官以dishonor 為由略施薄懲將兩人逐出的Marine Corps. 的判決基於此項事實,在兼顧人情的前提下同時對海軍基地的軍人提出警告,收遏止私刑之效。若是判兩人無罪遣返原基地,恐怕部隊裡的其餘擁護原指揮官的派系會對兩人實行報復,與其飽受眾人誤解,不如將捲入重大事件的兩個當事人調離原單位來的合算。
總指揮官以被害人破壞團體和諧(背叛行為)的理由動用私刑雖然有他的理由,畢竟時空背景仍然處於和平時期,太過激烈的手段僅適用於戰時,擅自施行私刑很大程度地牴觸了憲法,也過度膨脹了軍隊上層領導者的權利。像軍隊一般的極權階層體系是藉由絕對的權威與信條達成穩定平衡(榮譽,國家),如果不能有效控制,讓軍隊為國家所用,很容易墮落為野心家的工具。所以我們需要法治來箝制軍隊高層的權限,並以榮譽與合理的紀律鞏固基層的士兵的心理層面。如何在榮譽,軍人美德以及對上級服從間可能產生的矛盾適度地拿捏是相當重要的。要完成這個目的,一個檢全的軍法審判系統是必要的。在特殊事件下越級上報雖然牴觸服從的義務,卻是防止高層過度專制的一種調控手段。
在理想的軍事專業主義(military professionalism)思維之中,軍隊在文武
體系裡扮演著維護國家利益的重要角色,軍方領導者必然以自身高度專業能力採取理性決策,以自身榮譽與國家利益為行動原則。[5]但是在現實世界裡,人性總有缺陷,如同我們在古雅典暴民政治與集權主義或共產主義間採取的折衷道路:民主法制社會的類似想法,我們應該透過完善的軍法制度維繫階層化軍隊社會的生存並保障軍人能在適當的環境下為國家出力。我相信在理想的法律制度下可以幫助一個軍事團體保持活力,往理想的軍事專業主義的目標邁進。
《軍官與魔鬼》這部電影的結局就是一個絕佳的例子,當超然於命令階層的軍法庭發揮出糾正不良士官的能力時,軍隊的素質將會大幅提高。
肆、結語
當今台灣社會若要由全民皆兵的社會轉型為以募兵制為主的精兵型國家,最大的挑戰就是要培養基層士兵在服從命令之外,以榮譽和愛國心作為其主要信條。徵兵制系統很難要求受徵招的國民以榮譽為依歸,但在募兵制的國家中卻不得不大力宣揚此類鞏固心理狀態的愛國信條。
從《軍官與魔鬼》這個有趣的案例我們可以體認到,在邁向募兵制的軍隊體系腳步中,如何在軍訓教育中加強榮譽感的培植以及教導合理服從的概念會是我們需要特別努力的目標。
伍、參考資料
中文書目:
[1]詹哲裕,現代倫理學
[2]詹哲裕,當代軍事倫理理論與建構
[3]A.M.Gray 著,彭國財 譯,贏的管理-美國海軍陸戰隊教戰守則
[4]謝奕旭,軍事倫理與文武關係 軍事社會科學研究專輯
[5]Eric A. Nordlinger 著 洪陸訓 譯,政治中的軍人:軍事政變與政府
網路資料:
A few Good Men 劇中對白參考
http://www.imdb.com/title/tt0104257/quotes
電影相關資料與評論
http://en.wikipedia.org/wiki/A_Few_Good_Men
http://www.thisistheatre.com/londonshows/afewgoodmen.html
在觀看本學期最後一部電影『軍官與魔鬼』(A few good men.)的時候,對於軍隊中下屬必須完全服從上級命令這種階層倫理極有興趣,劇中的有句對白更是令人玩味:
Dawson: To train him to think of the unit before himself. To respect the code.
Kaffee: What's the code?
Dawson: Unit. Corps. God. Country.
當辯護律師向當事人詢問何謂其信念時,Dawson 的回答顯示了軍隊的最高效忠對象應該是國家,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必須階層式地管理整個軍隊,也就是以團體為單位,由上而下地完全控制整個 corps. 層級低的單位必須服從層級較高的單位才行。
軍隊的社會結構與一般非集權式的社會結構有本質上的差異,本文將闡述筆者由電影『軍官與魔鬼』的情節衍生探討軍隊倫理的一些想法。
貳、從電影『軍官與魔鬼』看軍隊倫理
所謂的倫理(ethic)指的是規範複數個個體之間的關係以及行為準則的不明文限制,如果違反群體公認的倫理,必然破整個群體的和諧。[1]相較於一般民眾社會倫理所指涉的風俗習慣,軍事倫理(military ethic)所指為何則有許多不同的看法。
Karl Von Clausewitz 在名著《戰爭論》中曾提到「專業軍人應具的若干倫理素養,他將稱之為『軍人美德』(military virtue)與『軍人精神』(military spirit)。[2] Samuel P.Huntington 將軍事倫理視為一種異於技術,與時空無關,可以用於判斷任何軍官團體的一種專業主義。他指出軍隊倫理強調人性較軟弱、邪惡的一面,主張社會對個人的優越性和命令、層級的重要性。[2]在這樣以團體為重的信念下,個體的絕對服從影響了整個團體是否能正常發揮其應具備的效用以及安定性。軍隊在進行戰爭時期,必須確切掌握各項計畫的實行進度以及合理地向各單位傳遞行動指令;絕對的服從有利於資訊流通不窒礙,就戰略眼光,一個擁有良好紀律的部隊才能完全發揮出一加一大於二的超群戰果,在團隊中個人的背叛會導致整個團體的覆滅,所以階層式的管理保證了軍隊穩定存活,執行任務的能力。
要更進一步探討軍事倫理之前,我要先引述美國學者 Anthony E. Hartle 的想法:軍事倫理由是若干法令,或傳統、慣例所形成的一段遊戲規則,用以統攝軍隊成員行為。正式與非正式規範包含:官方誓詞、對憲法的承諾、任官令、基本信念(責任、榮譽、國家)以及其他傳統價值。
我們可以進一步分析劇中人物 Dawson 的想法:他確實尊重身為軍隊成員應有的基本信念,在忠於部隊、國家的前提下服從長官命令,並且認為服從命令的行為有全然的正當性,不同意律師 Kaffee爭取來,以認罪為前提破壞榮譽的妥協。
於是問題便浮現了:當長官的命令不合常理的時候你該怎麼辦?尤其是命令有能嚴重傷害到同僚的時候,作為下屬的軍人要如何應對?
參、合理服從與軍事倫理
引述自參考資料[3]:從下士到將官,儘管存在階級差異,但所有各級幹部之間的關係都應該建立在誠實與坦白的基礎上。當一位指揮官做了一項決定並陳述給下屬了解以後,每一位屬下都應該盡自身職責,誠實地提出自身的專業意見。一旦命令作成,則下屬必須堅定支持。
電影中的 Dawson 在短時間內接受到兩道截然相反的異常命令的當下,顯然忽略了他必須向長官不合理命令提出疑問,可以推測他在確知私刑執行的狀況下選擇默許這個懲罰行為,儘管他並不知情這個命令會置同袍於死地。根據片尾 Dawson 的反應:
Downey: What did we do wrong? We did nothing wrong!
Dawson: Yeah we did. We were supposed to fight for people who couldn't fight for themselves. We were supposed to fight for Willy.
顯然Dawson 承認了自身處理命令時的瑕疵,同時 Downey 也犯了同樣的錯誤,過於信任Dawson 而成共犯。在道德上,每一階層的每個成員都負有不遵守以及不下達違背到道德原則之命令的責任。[4]法官以dishonor 為由略施薄懲將兩人逐出的Marine Corps. 的判決基於此項事實,在兼顧人情的前提下同時對海軍基地的軍人提出警告,收遏止私刑之效。若是判兩人無罪遣返原基地,恐怕部隊裡的其餘擁護原指揮官的派系會對兩人實行報復,與其飽受眾人誤解,不如將捲入重大事件的兩個當事人調離原單位來的合算。
總指揮官以被害人破壞團體和諧(背叛行為)的理由動用私刑雖然有他的理由,畢竟時空背景仍然處於和平時期,太過激烈的手段僅適用於戰時,擅自施行私刑很大程度地牴觸了憲法,也過度膨脹了軍隊上層領導者的權利。像軍隊一般的極權階層體系是藉由絕對的權威與信條達成穩定平衡(榮譽,國家),如果不能有效控制,讓軍隊為國家所用,很容易墮落為野心家的工具。所以我們需要法治來箝制軍隊高層的權限,並以榮譽與合理的紀律鞏固基層的士兵的心理層面。如何在榮譽,軍人美德以及對上級服從間可能產生的矛盾適度地拿捏是相當重要的。要完成這個目的,一個檢全的軍法審判系統是必要的。在特殊事件下越級上報雖然牴觸服從的義務,卻是防止高層過度專制的一種調控手段。
在理想的軍事專業主義(military professionalism)思維之中,軍隊在文武
體系裡扮演著維護國家利益的重要角色,軍方領導者必然以自身高度專業能力採取理性決策,以自身榮譽與國家利益為行動原則。[5]但是在現實世界裡,人性總有缺陷,如同我們在古雅典暴民政治與集權主義或共產主義間採取的折衷道路:民主法制社會的類似想法,我們應該透過完善的軍法制度維繫階層化軍隊社會的生存並保障軍人能在適當的環境下為國家出力。我相信在理想的法律制度下可以幫助一個軍事團體保持活力,往理想的軍事專業主義的目標邁進。
《軍官與魔鬼》這部電影的結局就是一個絕佳的例子,當超然於命令階層的軍法庭發揮出糾正不良士官的能力時,軍隊的素質將會大幅提高。
肆、結語
當今台灣社會若要由全民皆兵的社會轉型為以募兵制為主的精兵型國家,最大的挑戰就是要培養基層士兵在服從命令之外,以榮譽和愛國心作為其主要信條。徵兵制系統很難要求受徵招的國民以榮譽為依歸,但在募兵制的國家中卻不得不大力宣揚此類鞏固心理狀態的愛國信條。
從《軍官與魔鬼》這個有趣的案例我們可以體認到,在邁向募兵制的軍隊體系腳步中,如何在軍訓教育中加強榮譽感的培植以及教導合理服從的概念會是我們需要特別努力的目標。
伍、參考資料
中文書目:
[1]詹哲裕,現代倫理學
[2]詹哲裕,當代軍事倫理理論與建構
[3]A.M.Gray 著,彭國財 譯,贏的管理-美國海軍陸戰隊教戰守則
[4]謝奕旭,軍事倫理與文武關係 軍事社會科學研究專輯
[5]Eric A. Nordlinger 著 洪陸訓 譯,政治中的軍人:軍事政變與政府
網路資料:
A few Good Men 劇中對白參考
http://www.imdb.com/title/tt0104257/quotes
電影相關資料與評論
http://en.wikipedia.org/wiki/A_Few_Good_Men
http://www.thisistheatre.com/londonshows/afewgoodmen.html
從理性主體發現論現代化心靈塑成一文之整理
原始檔亡佚,只剩下無法複製的 cwTeX 文檔
想像的共同體 — 心得報告
1. 民族脈絡
1.1 民族主義略顯矛盾的本質
對歷史學者而言, 民族主義的起源由明確的歷史事件所決定, 比如說法國大革命,有個明確時間點可以判定它首次出現在人們眼前的樣貌。 吊詭的是, 對許多人而言, 這種偶然暴發出的激動似乎已在我們心裡醞釀已久, 民族意識的種子早以前埋入深層的意識, 單靠外在顯著的行為不足以判斷民族主義的濫觴。仔細想想, 它還有些相當有趣的特徵, 有如性別般人人都被劃入了一個個彼此獨立的圈子裡, 也像是血統與地緣上不相容, 使的每個人都被標上一個極為特殊的標籤, 相異民族間或許因利益合作,其本質上卻是排他的。民族主義不需要馬克思、韋伯之流為自己的獨創思想背書, 即便少了幾分深刻的思想後盾,卻也突顯出民族這個被定義、創造出來的共同體所擁有的獨特普適性—它可以像無法借外力改變的血緣羈絆一樣緊緊摟住許多人, 這群聚集起來的人相當理解這種概念, 他們屬於同一個民族,世界上只有這麼個專屬於己, 值得耗盡一生精力去捍衛的榮耀。 我們不得不承認是民族主義憑空創造了所謂的「民族」, 一種可以橫跨時空, 不被地域條件、政治經濟限制的嶄新集合, 這一切源於存於眾人腦海中的同一份信念, 一種思想上的共鳴—民族是個屬於想像的共同體, 是個在歷史上尚未被淘汰, 異於其他文化體系的奇特產物。
1.2 存於思想層面的獨立共同體
屬於想像共同體的集合不單只有民族, 同樣在歷史上備受重視的兩個文化體系,宗教(religious community) 與王朝(dynastic realm) , 都具備相應的奇特性質;
深入了解這兩個相似於「民族」 共同體所包含文化架構, 探討其強大與衰弱的時代背景與促成的條件, 我們可以利用相同的技巧來分析民族主義的體態。 先談談宗教的部份: 基督徒也好、穆斯林(muslim)也罷, 宗教似乎不受地理條件所限制,自交通科技發達後, 不同大陸上的人有可能同屬於一個宗教體系。我們發現, 一個「主流」的高階文字, 相較於地方性的方言, 才是造成宗教廣泛流傳的主因。 不同宗教的經典都是由一種特定的文字所寫成的, 比方說建基於拉丁文上的基督教世界。 在基督教盛行時的歐洲, 同時懂得拉丁文以及地方方言的雙語人才並不多,知識的流傳卻局限於教會是出的手抄本, 可想而知, 絕大多數書籍都是利用教徒相互溝通的拉丁文寫成的。自然而然, 當代歐洲社會將產生一個文人階級,他們受基督文化薰陶已久, 主宰整個知識庫, 逼使文盲層次的一般人民對齊產生折服的心理, 創造了一個共同體, 一個基督教的文化體系。這股的龐大同化力量卻在跨大陸間的拓展碰了壁, 失去了不自覺的整合性。基督徒遇到了歐陸外的異教徒,明顯地替自己虔信的宗教與異端教派加上了區隔, 強調你我之別, 至真與真, 這也預視了宗教所築成的共同體本質上仍帶有幾分排他的心理, 難作到 「世界大同」的理念,因此歸屬於「有限」的範疇。至於王朝共同體, 則利用聯姻的手段試圖擴大自己的權利, 以血統維護權力的正當性。王朝的大小與民族相當, 我指的是一個政治實體的規模, 其沒落多半是具有民族主義情懷者一手釀成的, 我們甚至可以說是「民族」 取代了王朝的地位, 延續下來的則是近似於血統的聯繫力量。
1.3 同時性與資訊流動
民族主義的第一個矛盾可以利用我們對時間的理解來解決。 其中資訊的高流動性與易取得性也有順水推舟之效。 在現實世界的時間度規之外, 架構在文字、繪畫上的時間軸似乎以一種非理性的姿態存在於一般的心中, 我們時常將其誤認為真正的歷史, 相較於歷史學家的嚴謹考察, 似乎感性的成份多了一點。從許多不同背景的大眾讀物中, 可以觀察到作者使用了一些 「區隔性」的字眼來指出一個有著模糊輪廓的團體, 似乎依稀可見民族的雛型。 不論是呼籲也好, 針砭時事也好, 其發言的對象似乎侷限在某個集合, 被說教的對象可以從「我們」 之類的字眼, 描寫出共同經歷的敘述等等意識到自己屬於一個獨特群體, 在 「革命」這類觸發事件出現以前, 民族意識可能潛伏在人們心裡很久了。 對心懷民族主義的人而言, 由文字資訊傳遞的時間軸與真實歷史的時間之箭結合在一塊,思想上的時間觀可逆的,或著說是永恆的, 所以想像的共同體可視為一種近於「永恆」的概念, 即使它出現於史冊的時間點有跡可循, 我們大可將它視為一種早已存在的念頭。 也只有透過書籍的大量生成, 歸功於傳播科技的高度突破, 民族意識的種子才能藉由文字迅速傳達至眾人的心海。 每個思想體系多多少少都是藉由這種方式向外擴展的, 民族主義當然不在例外。
1.4 延伸思考
宗教上所指的同時性與民族主義的同時性是否毫無區別?不同的思想共同體都具備這個顯著特徵嗎? 對於身處非基督信仰的人而言「彌賽亞時間」 似乎是個不容易理解的概念, 這是個值得投入思考的問題, 可以找出一些想像的共同體(imaged community)的部份共有特徵。最近我也接觸了一些基督徒, 希望藉由彼此的討論分享, 交流彼此的宗教觀, 以哲學式的類辯論幫助我理解擁有信仰的人心裡頭的想法。 對於無神論者的我而言, 理工背景讓自己不大能利用感性的角度去接受一些先入為主的教條式概念, 我選擇尊重, 也廣泛涉獵, 雖然無法產生信仰, 一些正向的態度與哲理也欣然接受。我會可能會選擇這個主題作為期末報告的方向, 深入探討有關同時性的概念, 分析宗教與民族這兩個相似卻迥異的共同體的思想內涵。
2 中華民族?
在之前的章節裡頭, 討論主體大多適用於在非亞洲的地域, 有趣的是, 中華民族於近代崛起的例子相較於Anderson提出的幾個分析方向而言似乎不大契合, 還有許多討論的空間。 此段以降將試著針對中華文化的背景, 以簡要的方式作進一步的思考。 我想,最末兩章屬附錄性質的文稿其目的在於修正Anderson提出的部份理論, 想必他也明白民族主義的性質不是那麼簡單就能獲得普適性的法則, 加入一些局域性的干擾因子是必要的, 也讓我們有進一步討論的空間。
就今日而言, 民族主義跟政治已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在台灣, 有關民族認同的問題始終是個備受關注的議題, 在中國大陸, 共產政權對民族這個概念也有強烈的主觀性,這也是海峽兩岸分裂與否的分歧點。 回溯至清末民初的時間點, 中國正由類王朝體制轉變為共和的政體, 在此同時民族的概念由西方帶進中陸本土, 經革命勢力的鼓吹, 也就是所謂的「驅逐韃虜, 恢復中華」, 以迅速革命的形式結束趨向黯淡的龐大帝國。我們總是自豪中華民族的源遠流長, 自幼接觸到的資訊總是誇稱其古老性, 到底是什麼時候我們才開始使用「民族」這個字眼代之以中華文化?先視清州人為異蠻, 等到 「開國」 之後再強調所謂的五族共和, 豈不妙哉? 或許是官方民族主義耍的小手段, 中國的確轉型為類似民族國家的形貌, 我相信民族主義盛行的原因決不僅於此, 真正的關鍵應在於中國的先天體態。 自古以來, 中國施行的政治體制異於西方諸國, 本土由單一政權統一的日子相當久, 偶有分裂, 當權階級的血脈卻都是相通的, 在這個階段萌生的部份行為與西方的王朝相當類似, 故稱其為類王朝體制。 再者, 地理上的限制使得統一時期的中國不容易碰上與自己一般強大的國家, 以己為尊的態度也因此慢慢成型。 文化上的傳承也不容忽視, 思想層面的東西大多藉由書籍, 文物間或口耳相傳而得以存活於一代與下一代之間。 很難想像, 如中國這般大的土地會產生長時期的統一狀態, 於此同時, 文化上的水平傳播, 源自單一政權的史料紀錄, 不知不覺中極有可能產生一種共同的信賴感。 以國, 或者稱之為朝代, 其塑造形成的共同意識相較於其他文化體系的歐洲國家更為強烈, 基於中華文化所凝聚成的「共同體」隱約中已具備相當的雛型。 清末共抗外侮的環境的確加速民族想像的固化, 外放於形式上的革命行動倏然地劃下史料上的一筆——中華民族出現了, 真正的主體卻脫不了早已形成的共同想像。要了解這類想像的形成時間, 我想還是得從史料裡頭找答案, 這大概屬於一種富饒興味的溯源行動吧, 限於篇幅大概只能寫到這, 諸如此類的討論我認為還有許多值得投入心思的主題, 畢竟民族研究對於現時政治有著相當程度的關聯性, 總有應用的空間。
3 總結
讀完這本書, 雖有幾分解惑之意, 倒也多添難解的問題。 Anderson的確提出一個分析民族主義的好想法, 對於非歐系國家而言, 特別是中國, 仍有些使不上力的思辨體系,或許是分屬不同文化的關係吧, 有些東西大概要本地人才能理得透徹——噢, 糟糕! 又是個該死的民族認同!
4 譯著拙評
說真的, 我對這本書的譯者倒是很有意見, 雖然他早已聲明以原作為第一優先, 逕採直譯的方式完成這本權威之作——顯然譯者還是加了些花俏拗口的詞兒, 語句的流暢度還有大幅進步的空間, 真要維持英式文法的句構倒不如弄本中英對照算了。我自己也接觸過些翻譯的玩意, 知悉其難, 心嚮往的是服務讀者的路子, 有如吳先生這般的筆調恐怕不是我能多加玩味的, 何以自撰的導讀比之於譯文主體觀感殊異如斯? 好吧, 我承認這是譯風問題, 這類的書鮮少有力讓我再讀一回, 恐怕連粗閱的機會也小的可憐!
(不管再看幾次,我還是的這本想像的共同體中文版是我這輩子看過譯的最糟的一本書! 2013/5/3)
1.1 民族主義略顯矛盾的本質
對歷史學者而言, 民族主義的起源由明確的歷史事件所決定, 比如說法國大革命,有個明確時間點可以判定它首次出現在人們眼前的樣貌。 吊詭的是, 對許多人而言, 這種偶然暴發出的激動似乎已在我們心裡醞釀已久, 民族意識的種子早以前埋入深層的意識, 單靠外在顯著的行為不足以判斷民族主義的濫觴。仔細想想, 它還有些相當有趣的特徵, 有如性別般人人都被劃入了一個個彼此獨立的圈子裡, 也像是血統與地緣上不相容, 使的每個人都被標上一個極為特殊的標籤, 相異民族間或許因利益合作,其本質上卻是排他的。民族主義不需要馬克思、韋伯之流為自己的獨創思想背書, 即便少了幾分深刻的思想後盾,卻也突顯出民族這個被定義、創造出來的共同體所擁有的獨特普適性—它可以像無法借外力改變的血緣羈絆一樣緊緊摟住許多人, 這群聚集起來的人相當理解這種概念, 他們屬於同一個民族,世界上只有這麼個專屬於己, 值得耗盡一生精力去捍衛的榮耀。 我們不得不承認是民族主義憑空創造了所謂的「民族」, 一種可以橫跨時空, 不被地域條件、政治經濟限制的嶄新集合, 這一切源於存於眾人腦海中的同一份信念, 一種思想上的共鳴—民族是個屬於想像的共同體, 是個在歷史上尚未被淘汰, 異於其他文化體系的奇特產物。
1.2 存於思想層面的獨立共同體
屬於想像共同體的集合不單只有民族, 同樣在歷史上備受重視的兩個文化體系,宗教(religious community) 與王朝(dynastic realm) , 都具備相應的奇特性質;
深入了解這兩個相似於「民族」 共同體所包含文化架構, 探討其強大與衰弱的時代背景與促成的條件, 我們可以利用相同的技巧來分析民族主義的體態。 先談談宗教的部份: 基督徒也好、穆斯林(muslim)也罷, 宗教似乎不受地理條件所限制,自交通科技發達後, 不同大陸上的人有可能同屬於一個宗教體系。我們發現, 一個「主流」的高階文字, 相較於地方性的方言, 才是造成宗教廣泛流傳的主因。 不同宗教的經典都是由一種特定的文字所寫成的, 比方說建基於拉丁文上的基督教世界。 在基督教盛行時的歐洲, 同時懂得拉丁文以及地方方言的雙語人才並不多,知識的流傳卻局限於教會是出的手抄本, 可想而知, 絕大多數書籍都是利用教徒相互溝通的拉丁文寫成的。自然而然, 當代歐洲社會將產生一個文人階級,他們受基督文化薰陶已久, 主宰整個知識庫, 逼使文盲層次的一般人民對齊產生折服的心理, 創造了一個共同體, 一個基督教的文化體系。這股的龐大同化力量卻在跨大陸間的拓展碰了壁, 失去了不自覺的整合性。基督徒遇到了歐陸外的異教徒,明顯地替自己虔信的宗教與異端教派加上了區隔, 強調你我之別, 至真與真, 這也預視了宗教所築成的共同體本質上仍帶有幾分排他的心理, 難作到 「世界大同」的理念,因此歸屬於「有限」的範疇。至於王朝共同體, 則利用聯姻的手段試圖擴大自己的權利, 以血統維護權力的正當性。王朝的大小與民族相當, 我指的是一個政治實體的規模, 其沒落多半是具有民族主義情懷者一手釀成的, 我們甚至可以說是「民族」 取代了王朝的地位, 延續下來的則是近似於血統的聯繫力量。
1.3 同時性與資訊流動
民族主義的第一個矛盾可以利用我們對時間的理解來解決。 其中資訊的高流動性與易取得性也有順水推舟之效。 在現實世界的時間度規之外, 架構在文字、繪畫上的時間軸似乎以一種非理性的姿態存在於一般的心中, 我們時常將其誤認為真正的歷史, 相較於歷史學家的嚴謹考察, 似乎感性的成份多了一點。從許多不同背景的大眾讀物中, 可以觀察到作者使用了一些 「區隔性」的字眼來指出一個有著模糊輪廓的團體, 似乎依稀可見民族的雛型。 不論是呼籲也好, 針砭時事也好, 其發言的對象似乎侷限在某個集合, 被說教的對象可以從「我們」 之類的字眼, 描寫出共同經歷的敘述等等意識到自己屬於一個獨特群體, 在 「革命」這類觸發事件出現以前, 民族意識可能潛伏在人們心裡很久了。 對心懷民族主義的人而言, 由文字資訊傳遞的時間軸與真實歷史的時間之箭結合在一塊,思想上的時間觀可逆的,或著說是永恆的, 所以想像的共同體可視為一種近於「永恆」的概念, 即使它出現於史冊的時間點有跡可循, 我們大可將它視為一種早已存在的念頭。 也只有透過書籍的大量生成, 歸功於傳播科技的高度突破, 民族意識的種子才能藉由文字迅速傳達至眾人的心海。 每個思想體系多多少少都是藉由這種方式向外擴展的, 民族主義當然不在例外。
1.4 延伸思考
宗教上所指的同時性與民族主義的同時性是否毫無區別?不同的思想共同體都具備這個顯著特徵嗎? 對於身處非基督信仰的人而言「彌賽亞時間」 似乎是個不容易理解的概念, 這是個值得投入思考的問題, 可以找出一些想像的共同體(imaged community)的部份共有特徵。最近我也接觸了一些基督徒, 希望藉由彼此的討論分享, 交流彼此的宗教觀, 以哲學式的類辯論幫助我理解擁有信仰的人心裡頭的想法。 對於無神論者的我而言, 理工背景讓自己不大能利用感性的角度去接受一些先入為主的教條式概念, 我選擇尊重, 也廣泛涉獵, 雖然無法產生信仰, 一些正向的態度與哲理也欣然接受。我會可能會選擇這個主題作為期末報告的方向, 深入探討有關同時性的概念, 分析宗教與民族這兩個相似卻迥異的共同體的思想內涵。
2 中華民族?
在之前的章節裡頭, 討論主體大多適用於在非亞洲的地域, 有趣的是, 中華民族於近代崛起的例子相較於Anderson提出的幾個分析方向而言似乎不大契合, 還有許多討論的空間。 此段以降將試著針對中華文化的背景, 以簡要的方式作進一步的思考。 我想,最末兩章屬附錄性質的文稿其目的在於修正Anderson提出的部份理論, 想必他也明白民族主義的性質不是那麼簡單就能獲得普適性的法則, 加入一些局域性的干擾因子是必要的, 也讓我們有進一步討論的空間。
就今日而言, 民族主義跟政治已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在台灣, 有關民族認同的問題始終是個備受關注的議題, 在中國大陸, 共產政權對民族這個概念也有強烈的主觀性,這也是海峽兩岸分裂與否的分歧點。 回溯至清末民初的時間點, 中國正由類王朝體制轉變為共和的政體, 在此同時民族的概念由西方帶進中陸本土, 經革命勢力的鼓吹, 也就是所謂的「驅逐韃虜, 恢復中華」, 以迅速革命的形式結束趨向黯淡的龐大帝國。我們總是自豪中華民族的源遠流長, 自幼接觸到的資訊總是誇稱其古老性, 到底是什麼時候我們才開始使用「民族」這個字眼代之以中華文化?先視清州人為異蠻, 等到 「開國」 之後再強調所謂的五族共和, 豈不妙哉? 或許是官方民族主義耍的小手段, 中國的確轉型為類似民族國家的形貌, 我相信民族主義盛行的原因決不僅於此, 真正的關鍵應在於中國的先天體態。 自古以來, 中國施行的政治體制異於西方諸國, 本土由單一政權統一的日子相當久, 偶有分裂, 當權階級的血脈卻都是相通的, 在這個階段萌生的部份行為與西方的王朝相當類似, 故稱其為類王朝體制。 再者, 地理上的限制使得統一時期的中國不容易碰上與自己一般強大的國家, 以己為尊的態度也因此慢慢成型。 文化上的傳承也不容忽視, 思想層面的東西大多藉由書籍, 文物間或口耳相傳而得以存活於一代與下一代之間。 很難想像, 如中國這般大的土地會產生長時期的統一狀態, 於此同時, 文化上的水平傳播, 源自單一政權的史料紀錄, 不知不覺中極有可能產生一種共同的信賴感。 以國, 或者稱之為朝代, 其塑造形成的共同意識相較於其他文化體系的歐洲國家更為強烈, 基於中華文化所凝聚成的「共同體」隱約中已具備相當的雛型。 清末共抗外侮的環境的確加速民族想像的固化, 外放於形式上的革命行動倏然地劃下史料上的一筆——中華民族出現了, 真正的主體卻脫不了早已形成的共同想像。要了解這類想像的形成時間, 我想還是得從史料裡頭找答案, 這大概屬於一種富饒興味的溯源行動吧, 限於篇幅大概只能寫到這, 諸如此類的討論我認為還有許多值得投入心思的主題, 畢竟民族研究對於現時政治有著相當程度的關聯性, 總有應用的空間。
3 總結
讀完這本書, 雖有幾分解惑之意, 倒也多添難解的問題。 Anderson的確提出一個分析民族主義的好想法, 對於非歐系國家而言, 特別是中國, 仍有些使不上力的思辨體系,或許是分屬不同文化的關係吧, 有些東西大概要本地人才能理得透徹——噢, 糟糕! 又是個該死的民族認同!
4 譯著拙評
說真的, 我對這本書的譯者倒是很有意見, 雖然他早已聲明以原作為第一優先, 逕採直譯的方式完成這本權威之作——顯然譯者還是加了些花俏拗口的詞兒, 語句的流暢度還有大幅進步的空間, 真要維持英式文法的句構倒不如弄本中英對照算了。我自己也接觸過些翻譯的玩意, 知悉其難, 心嚮往的是服務讀者的路子, 有如吳先生這般的筆調恐怕不是我能多加玩味的, 何以自撰的導讀比之於譯文主體觀感殊異如斯? 好吧, 我承認這是譯風問題, 這類的書鮮少有力讓我再讀一回, 恐怕連粗閱的機會也小的可憐!
(不管再看幾次,我還是的這本想像的共同體中文版是我這輩子看過譯的最糟的一本書! 2013/5/3)
寫這篇文章(現代科研人員的社會責任—從知識份子談起) 最好玩的是當初趕在 deadline 的前一天(也就是隔天早上最後一堂歷史課),跟囧人揚智扛筆電到總圖地下室挑燈夜戰(蚊子一如已往地多),我還記得我在午夜前就掰完,揚智卻還沒完成,於是我放了電影來打發時間(藝妓回憶錄的樣子),結果揚智居然放下沒寫完的期末報告跟我一起看 ...
結果隔天我們兩個是最早到教室的人(揚智寫到上課前才寫完,這根本是毫無意義的爆肝)
然後我印得看起來頗唬人報告還被教授拿起小誇了 XD (我只是因為太早到教室才坐第一排,教授你這樣講讓平常都蹺課的我超心虛的啊)
結果隔天我們兩個是最早到教室的人(揚智寫到上課前才寫完,這根本是毫無意義的爆肝)
然後我印得看起來頗唬人報告還被教授拿起小誇了 XD (我只是因為太早到教室才坐第一排,教授你這樣講讓平常都蹺課的我超心虛的啊)
現代科研人員的社會責任—從知識份子談起
1 本文脈絡
就Said的知識分子論中所提到的觀點, 我將進一步討論歐裔海外移民和殖民地菁英的特殊性, 無庸置疑的, 民族主義的興起與這群人的動向及獨特性格有關--
—也許是一種知識分子與生俱來的反抗特質,吸收最新資訊的他們具有反抗的天性, 關於這部份的論述我將於文後再行詳寫。至於這次報告的重心將放在與我自己息息相關的議題——身為現代的知識分子, 或者說是專業高度分化下的特殊角色, 如何正確地建立自己在社會所演繹的地位, 不落入窠臼, 擁有匹敵歷往知識分子的影響力以及對社會的推動力。我將簡單講述自己熟悉的科學史, 從一些材料中描繪歷來科研人員於科學研究中迸生的人格特質, 特別是具有知識份子表徵的那份執著, 即便處於今日的社經環境中, 只要妥善地發揮這股強勁的力量, 一定能對社會產生正面教化的功能。
2 知識分子
我們必須先對知識分子有個通盤的了解才有能力去討論它, Benda 曾下過一個極端的定義來詮釋這麼特別的一群人: 「知識分子是一小群才智出眾, 道德高超的哲學家——他們構成人類的良心。」我可以如此解讀: 知識分子來自一個特別建構成的階級, 他們接受、吸收比一般人更多的特殊知識, 或許是自然科學的奧秘, 又或者是形而上的哲學體系。 也正因這群所謂的「菁英」深諳一般人不大容易接觸到的思考領域, 知識分子顯然會發展出一套專屬於己的邏輯, 這是一種不易妥協的原則, 而他們有權利, 或者說是不得不為地將他們的領悟傳達給所處社會中的每一分子。 人類的社會一直是被動地接受新觀念的創立, 而知識份子總是試圖改變現狀, 把他們認為是正確的新思潮傳達給每一個人, 也因著這分堅持而成為開拓者, 領導整個舊社會的蛻變。真正的知識分子沉浸於非實用、非物質的利益導向,所以能超然於社會營利階層, 對社會產生潛移默化的教化能力。
3 民族國家的先鋒
推動被殖民國家轉型為民族國家的先驅者, 歐裔移民以及本地菁英分子, 前次報告中已經分析比較過兩者面臨的社會壓力和矛盾地位, 也討論到這兩個階層攜手合作所造成的結果。我真正感興趣的問題在於: 為何這兩個擁有相異血統與傳承的勢力會選擇互相合作?從知識分子觀點這個現象相當容易去理解。歐裔移民與殖民地精英同樣接受了歐陸本土的新教育, 他們吸收了等質的價值觀和專門知識,也因此在遭遇到相同困境下, 這些人所作的思考應屬同一類, 他們必然選擇合作並依著共同的想法將民族主義的內涵散布到所處的社會之中, 將新觀念注入一般人民的心裡, 就其結果而言相當地成功, 整體社會所獲得的利益多半可歸功於這群拓荒者。
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歐裔分子難道不是因為自身利益才選擇合作嗎? 前段提到的「知識分子」應該是抱持原則, 不考慮自身利益的前提下為社會提出建言的
崇高者才對, 歐裔分子與本地菁英推行民族意識的背後卻帶有幾絲為自身既有之利益作考量的念頭。 或許這些人根本沒資格稱作真正的知識分子, 他們僅僅是擁有專業學識, 握有特權的特殊階級人士罷了。我想問題的癥結在於知識分子的本質的改變, 隨著社會的高度演變, 社會結構本身也會逐漸影響其變源因子——知識分子。理想而無利益考量的知識分子或許在近代社會中已逐漸式微, 在知識暴漲與資本主義氾濫的社會環境裡頭, 純粹的先知者難以生存, 取而代之的, 是分工越趨精細的各領域專家。這些人透過該領域的術語和權威控制了知識的傳播能力以及該領域的秩序, 透過專業知識牟利者多有之。這是一種新的趨勢, 真正需要深思的問題是, 新型態的知識分子在謀取自身利益之餘, 是否仍能發揮教化社會的正面功能, 又或者受誘人利益驅動, 對於社會病態置之不理, 放棄批評而不堅持知識分子的既守原則。
回到之前的問題, 歐裔分子與本地菁英合作是否源於同為知識分子階級之事實, 我想仍是肯定的, 只不過我們必須稍稍改變我們對知識分子的既有看法。縱然
民族主義推行者並非基於無利益驅使下而選擇合作, 他們仍透過相同的教育模式而有雷同的行為模式, 透過專屬於知識階層的語言(略具排他性的專有術語構築
的堡壘)獲得共識, 這是一種共同體思維下的必然結果。
4 非純粹知識分子
今日一般民眾所稱之知識分子多半不是指稱那些具有偉大節操的哲人, 我們已經將以往定義的知識分子矮化成那些受過高等教育的專家了——這似乎相當有問題, 畢竟知識分子的普適價值在這種誤解下已消失殆盡。 可悲的是, 這些因社會知識庫急遽擴大而誕生的眾多專家多半失去了身為知識分子的自覺, 他們擁有自身建構出專門術語, 一般人少有的思考角度, 卻鮮少對他們所處的社會做出批判; 憑藉著專業知識獲取利潤, 一旦碰觸到社會公共利益的問題卻又露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在這種類型的「專家」 之中, 我想特別挑出自然科學領域的科研人員進行討論和分析, 一方面是科學家特別容易面臨與社會互動的問題, 另一方面, 現在正接受大學教育的我將來也極有可能成為這種類型的人, 如何有效地揉合科學以及社會人文一直是我關注的課題, 我想科研人員不能逃避應負的社會責任, 更何況我們的前身同時也是知識分子的開端,在現代化、適應現代社會的過程中, 我們必須認清哪些原則是我們必須去堅守, 屹立不變的綱領。
5 科學家?知識分子?
知識分子最大的特色便是「批判精神」, 那是一種以辯證的懷疑態度去挑戰權威的正當性, 不囿於舊思想,勇於創新的迷人性格。挑戰權威的同時,也顯示「知識」 分子之所以冠以 「知識」為名的主因: 若非深諳舊有的大量資訊與知識, 豈有能力對過去建立的法則提出質疑, 甚至是提出全新的, 更加正確的看法? 從這個觀點下手, 科學家不也是知識階級的一分子? 以我熟悉的物理學史為例, 微積分的濫觴不是偶然, 早有些數學家對於曲線以及極限的問題作過討論, 沒有深厚的幾何基礎Newton何以說服當代眾人信服他提出的理論, 難道力學能在脫離天文觀測的情況下獨自快速成型嗎? Einstein本身對古典物理相當了解, 他所處時代正好是電磁學高速發展的時期, 為了解決與古典物理衝突的難題, 相對論才因應而出, 調整過往對時空的刻板認知。 做出偉大創造的科學家哪個不是當代其領域的佼佼者,長期浸淫在某個領域中自然而然會培養出一種敏銳的判斷力, 而這種能力讓他們保持一種質疑的力量, 不斷地集結過去的成果並加以突破, 挑戰過去被視為權威的戒條而創立新的學問。
6 與社會互動
一個合格的知識分子, 必須時時與社會保持互動, 以其專業素養對公眾事務提出建設性的批判, 更重要的, 必須勇於堅持自己的批評理念, 持續以相同的姿態面對社會大眾。 理想的社會化知識分子可以做到不迎合主流意見, 以理性且批判的角度提出自己的論調, 以異於眾人的學養試著讓社會大眾採納其意見, 替所處的社會注入活力, 保持一種時時創新的狀態。 至於從事科學研究的那些教授和專家又有何種表現?若類比到科學領域的創新和互動, 今日科學家的確保持了科學社群的活力以及批判性質, 可惜在社會人文方面, 自然科學領域的學者大體上仍缺乏足夠的社會關懷, 還是不能成為稱職的「知識分子」。這或許是過度專業化帶來的不良結果, 我們特別容易侷限於自己熟悉的領域, 使用專有術語築出一道隔離了自身與社會的藩籬, 過度專注於研究的態度容易讓我們忘記一些與自身密切相關的事務——取之於社會, 卻不能回饋於大眾, 這已然悖離了知識分子的天職。
7 自我期許
我想, 身為一個新時代的知識分子, 於自身專業領域鑽研之餘, 絕不能忘卻受教育的原始目的——我們是社會的一部分, 整個社會環境影響我們的同時,我們也透
過專業素養逐步地改變整個大環境。Said講錄《Representation Of The Intel-lectual》的目的不正是要提醒那些行為偏離既往的非純粹知識分子, 希望他們好
好思索自己與整個社會的關聯, 將批判的精神應用到公眾事務上。我要求自己能堅守原則, 以理性且開放的態度適度參與公眾事務, 針對大眾迷思提出專業意見,以積極而無排他性的方式將所學分享給大社會裡的所有人。 也許到我年老時能豪氣地褒上自己那麼一句: 「我最偉大的成就不是我在科學的耕耘, 而是我對人類社會改進的直接參與。」
8 題外話
上完秦曼儀教授一學年的歷史課, 雖然自己對於法國史仍提不起太大的興趣, 我也從許多的討論主題找到感興趣的部份作進一步的思辨, 寫報告的同時也接觸了不少以前沒仔細想過的問題, 實也獲益良多, 對於社會人文的議題也多了幾分興趣。 在這裡我要特別感謝豐恩助教,他在討論課裡的提點是我的靈感來源,大幅加固了討論書目在我腦海中的框構和原始概念。我想, 從這份期末報告多少可看出這堂歷史課帶給我多少收穫, 我一直試著去將歷史思維融入我專精的領域, 兩種不同的哲學是否能完美地結合在一起我還不大能把握, 所以這份報告算是一個初(粗)略嘗試吧!
(OS: 曾上過一整年的法國史如今只記得布爾喬亞發音的我對於秦教授感到深深地抱歉,我真是個不長進的學生 2013/5/3)
就Said的知識分子論中所提到的觀點, 我將進一步討論歐裔海外移民和殖民地菁英的特殊性, 無庸置疑的, 民族主義的興起與這群人的動向及獨特性格有關--
—也許是一種知識分子與生俱來的反抗特質,吸收最新資訊的他們具有反抗的天性, 關於這部份的論述我將於文後再行詳寫。至於這次報告的重心將放在與我自己息息相關的議題——身為現代的知識分子, 或者說是專業高度分化下的特殊角色, 如何正確地建立自己在社會所演繹的地位, 不落入窠臼, 擁有匹敵歷往知識分子的影響力以及對社會的推動力。我將簡單講述自己熟悉的科學史, 從一些材料中描繪歷來科研人員於科學研究中迸生的人格特質, 特別是具有知識份子表徵的那份執著, 即便處於今日的社經環境中, 只要妥善地發揮這股強勁的力量, 一定能對社會產生正面教化的功能。
2 知識分子
我們必須先對知識分子有個通盤的了解才有能力去討論它, Benda 曾下過一個極端的定義來詮釋這麼特別的一群人: 「知識分子是一小群才智出眾, 道德高超的哲學家——他們構成人類的良心。」我可以如此解讀: 知識分子來自一個特別建構成的階級, 他們接受、吸收比一般人更多的特殊知識, 或許是自然科學的奧秘, 又或者是形而上的哲學體系。 也正因這群所謂的「菁英」深諳一般人不大容易接觸到的思考領域, 知識分子顯然會發展出一套專屬於己的邏輯, 這是一種不易妥協的原則, 而他們有權利, 或者說是不得不為地將他們的領悟傳達給所處社會中的每一分子。 人類的社會一直是被動地接受新觀念的創立, 而知識份子總是試圖改變現狀, 把他們認為是正確的新思潮傳達給每一個人, 也因著這分堅持而成為開拓者, 領導整個舊社會的蛻變。真正的知識分子沉浸於非實用、非物質的利益導向,所以能超然於社會營利階層, 對社會產生潛移默化的教化能力。
3 民族國家的先鋒
推動被殖民國家轉型為民族國家的先驅者, 歐裔移民以及本地菁英分子, 前次報告中已經分析比較過兩者面臨的社會壓力和矛盾地位, 也討論到這兩個階層攜手合作所造成的結果。我真正感興趣的問題在於: 為何這兩個擁有相異血統與傳承的勢力會選擇互相合作?從知識分子觀點這個現象相當容易去理解。歐裔移民與殖民地精英同樣接受了歐陸本土的新教育, 他們吸收了等質的價值觀和專門知識,也因此在遭遇到相同困境下, 這些人所作的思考應屬同一類, 他們必然選擇合作並依著共同的想法將民族主義的內涵散布到所處的社會之中, 將新觀念注入一般人民的心裡, 就其結果而言相當地成功, 整體社會所獲得的利益多半可歸功於這群拓荒者。
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歐裔分子難道不是因為自身利益才選擇合作嗎? 前段提到的「知識分子」應該是抱持原則, 不考慮自身利益的前提下為社會提出建言的
崇高者才對, 歐裔分子與本地菁英推行民族意識的背後卻帶有幾絲為自身既有之利益作考量的念頭。 或許這些人根本沒資格稱作真正的知識分子, 他們僅僅是擁有專業學識, 握有特權的特殊階級人士罷了。我想問題的癥結在於知識分子的本質的改變, 隨著社會的高度演變, 社會結構本身也會逐漸影響其變源因子——知識分子。理想而無利益考量的知識分子或許在近代社會中已逐漸式微, 在知識暴漲與資本主義氾濫的社會環境裡頭, 純粹的先知者難以生存, 取而代之的, 是分工越趨精細的各領域專家。這些人透過該領域的術語和權威控制了知識的傳播能力以及該領域的秩序, 透過專業知識牟利者多有之。這是一種新的趨勢, 真正需要深思的問題是, 新型態的知識分子在謀取自身利益之餘, 是否仍能發揮教化社會的正面功能, 又或者受誘人利益驅動, 對於社會病態置之不理, 放棄批評而不堅持知識分子的既守原則。
回到之前的問題, 歐裔分子與本地菁英合作是否源於同為知識分子階級之事實, 我想仍是肯定的, 只不過我們必須稍稍改變我們對知識分子的既有看法。縱然
民族主義推行者並非基於無利益驅使下而選擇合作, 他們仍透過相同的教育模式而有雷同的行為模式, 透過專屬於知識階層的語言(略具排他性的專有術語構築
的堡壘)獲得共識, 這是一種共同體思維下的必然結果。
4 非純粹知識分子
今日一般民眾所稱之知識分子多半不是指稱那些具有偉大節操的哲人, 我們已經將以往定義的知識分子矮化成那些受過高等教育的專家了——這似乎相當有問題, 畢竟知識分子的普適價值在這種誤解下已消失殆盡。 可悲的是, 這些因社會知識庫急遽擴大而誕生的眾多專家多半失去了身為知識分子的自覺, 他們擁有自身建構出專門術語, 一般人少有的思考角度, 卻鮮少對他們所處的社會做出批判; 憑藉著專業知識獲取利潤, 一旦碰觸到社會公共利益的問題卻又露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在這種類型的「專家」 之中, 我想特別挑出自然科學領域的科研人員進行討論和分析, 一方面是科學家特別容易面臨與社會互動的問題, 另一方面, 現在正接受大學教育的我將來也極有可能成為這種類型的人, 如何有效地揉合科學以及社會人文一直是我關注的課題, 我想科研人員不能逃避應負的社會責任, 更何況我們的前身同時也是知識分子的開端,在現代化、適應現代社會的過程中, 我們必須認清哪些原則是我們必須去堅守, 屹立不變的綱領。
5 科學家?知識分子?
知識分子最大的特色便是「批判精神」, 那是一種以辯證的懷疑態度去挑戰權威的正當性, 不囿於舊思想,勇於創新的迷人性格。挑戰權威的同時,也顯示「知識」 分子之所以冠以 「知識」為名的主因: 若非深諳舊有的大量資訊與知識, 豈有能力對過去建立的法則提出質疑, 甚至是提出全新的, 更加正確的看法? 從這個觀點下手, 科學家不也是知識階級的一分子? 以我熟悉的物理學史為例, 微積分的濫觴不是偶然, 早有些數學家對於曲線以及極限的問題作過討論, 沒有深厚的幾何基礎Newton何以說服當代眾人信服他提出的理論, 難道力學能在脫離天文觀測的情況下獨自快速成型嗎? Einstein本身對古典物理相當了解, 他所處時代正好是電磁學高速發展的時期, 為了解決與古典物理衝突的難題, 相對論才因應而出, 調整過往對時空的刻板認知。 做出偉大創造的科學家哪個不是當代其領域的佼佼者,長期浸淫在某個領域中自然而然會培養出一種敏銳的判斷力, 而這種能力讓他們保持一種質疑的力量, 不斷地集結過去的成果並加以突破, 挑戰過去被視為權威的戒條而創立新的學問。
6 與社會互動
一個合格的知識分子, 必須時時與社會保持互動, 以其專業素養對公眾事務提出建設性的批判, 更重要的, 必須勇於堅持自己的批評理念, 持續以相同的姿態面對社會大眾。 理想的社會化知識分子可以做到不迎合主流意見, 以理性且批判的角度提出自己的論調, 以異於眾人的學養試著讓社會大眾採納其意見, 替所處的社會注入活力, 保持一種時時創新的狀態。 至於從事科學研究的那些教授和專家又有何種表現?若類比到科學領域的創新和互動, 今日科學家的確保持了科學社群的活力以及批判性質, 可惜在社會人文方面, 自然科學領域的學者大體上仍缺乏足夠的社會關懷, 還是不能成為稱職的「知識分子」。這或許是過度專業化帶來的不良結果, 我們特別容易侷限於自己熟悉的領域, 使用專有術語築出一道隔離了自身與社會的藩籬, 過度專注於研究的態度容易讓我們忘記一些與自身密切相關的事務——取之於社會, 卻不能回饋於大眾, 這已然悖離了知識分子的天職。
7 自我期許
我想, 身為一個新時代的知識分子, 於自身專業領域鑽研之餘, 絕不能忘卻受教育的原始目的——我們是社會的一部分, 整個社會環境影響我們的同時,我們也透
過專業素養逐步地改變整個大環境。Said講錄《Representation Of The Intel-lectual》的目的不正是要提醒那些行為偏離既往的非純粹知識分子, 希望他們好
好思索自己與整個社會的關聯, 將批判的精神應用到公眾事務上。我要求自己能堅守原則, 以理性且開放的態度適度參與公眾事務, 針對大眾迷思提出專業意見,以積極而無排他性的方式將所學分享給大社會裡的所有人。 也許到我年老時能豪氣地褒上自己那麼一句: 「我最偉大的成就不是我在科學的耕耘, 而是我對人類社會改進的直接參與。」
8 題外話
上完秦曼儀教授一學年的歷史課, 雖然自己對於法國史仍提不起太大的興趣, 我也從許多的討論主題找到感興趣的部份作進一步的思辨, 寫報告的同時也接觸了不少以前沒仔細想過的問題, 實也獲益良多, 對於社會人文的議題也多了幾分興趣。 在這裡我要特別感謝豐恩助教,他在討論課裡的提點是我的靈感來源,大幅加固了討論書目在我腦海中的框構和原始概念。我想, 從這份期末報告多少可看出這堂歷史課帶給我多少收穫, 我一直試著去將歷史思維融入我專精的領域, 兩種不同的哲學是否能完美地結合在一起我還不大能把握, 所以這份報告算是一個初(粗)略嘗試吧!
(OS: 曾上過一整年的法國史如今只記得布爾喬亞發音的我對於秦教授感到深深地抱歉,我真是個不長進的學生 2013/5/3)